「說難聽點,沒有我,也許你不一定會好。至于賀家養我的這幾年的花銷,我會有一天還...」
話還未說完,就被賀恂捏住了臉。
他沉聲說道:「喬醒時,你真是出去玩兒野了啊,現在什麼都敢說了。」
那詭異的病是他的禁忌,從不許人提起過。
初中有個昏了頭的男生說了一句我聽說你得過怪病,差點被他打得半死,在醫院住的都錯過了期末考試。
現在,她居然敢提。
認識沈清惟后,她整個人都變了不少啊。
喬醒時仰著臉被迫看著他,明明渾身害怕到發抖,但依舊抿著唇不道歉。
賀恂被氣笑了,問她:「我最后問你一句,你愿不愿意住回來?」
「不愿意。」回答的沒有絲毫遲疑。
捏著她臉的手松開了。
賀恂站起來,淡淡地瞥了她一眼。
「我希望你能一直這麼堅定,阿時。」他語氣不明地拋下這麼一句話后打開門離開。
喬醒時沒在意他的話,他沒少威脅她,可自己不還活的好好的。
她慢慢站起來,拖著濕漉漉的裙子走出了賀家。
出了門,沈清惟正在門口等她。
不知是不是路燈過于白熾的原因,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。
喬喬小跑到他身邊,「阿清哥,你怎麼來這里了?賀恂沒怎麼你吧?」
語氣透著絲緊張,她能感覺到賀恂對沈清惟有莫名的敵意。
沈清惟笑著搖搖頭,「走吧,我們回家。」
說著對她伸出手。
喬喬耳朵有點燒,她飛快眨了眨眼,慢吞吞地把手放在他手心里。
「好。」
賀恂站在二樓,一直看著兩人膠著在一起的手。
不知過去了多久,他慢慢回了神,在剛才那段沉默的時間里,他似乎什麼都想了,也似乎什麼都沒想。
算了,不重要。
賀恂淡漠地轉身回了房間。
......
今晚月亮格外明亮圓潤,柔和的月光撒在兩個靦腆的少年身上,像是被打上了一層霧光。
沈清惟從路邊摘了一朵透著淡紫的白雛菊,拿在手里把玩了一路。
直到喬醒時家的門口,他輕輕抬手車別在了女孩兒的耳邊。
男生表達喜歡的套路老套過時,可還是讓她瞬間燒紅了臉。
喬醒時眼睛轉轉,不知所措地看著他。
沈清惟彎著唇,手蹭了下她耳朵,「喬喬,晚安。」
「喔..阿清哥哥晚安!」
這是獨屬于他們十七歲情竇初開的夜晚。
沈清惟回了家,艱難地脫下衣服洗澡。
男生身前背后都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痕青腫。
霧氣泛濫的浴室中,他伸手往后順了一把浸水的頭發,回想剛才那幾個人說的話。
「賀少讓我警告你,別再讓喬小姐再看到你,不然你這雙手就別要了。」打手冷漠地傳話,說完又往倒在地上的男生后背猛得敲了一悶棍。
......
忙碌是高三的代名詞,對于名列前茅的學生來說掉一分都是莫大的壓力。
喬醒時在那段插曲后,和沈清惟的相處變得正大光明起來,不再有意躲避。
兩人每天學校家兩點一線,基本上形影不離。
這節體育課,班主任專門留給他們放松活動,但喬醒時和沈清惟還是坐在演講臺下曬著太陽背書。
馮昊看著兩人的身影,咂了咂嘴:「這倆人是談上了吧,整天都膩在一起。」語氣有些不是滋味。
賀恂淡淡地看過去,幾秒后瞥開視線離開。
留他一人在原地撓頭不解,最近恂哥挺反常啊,話少的可怕。
高三的晚自習一直延續到10點才結束,同學陸陸續續的離開,只剩幾個人還沒從自習的氛圍中脫離出來。
直到10點半,喬醒時和沈清惟才收拾東西起身。
兩人邊走邊討論今天數學卷子的最后一題,絲毫沒注意到周圍氣氛的不同。
北方深秋的夜晚,行人寥寥。
一輛黑轎車忽然橫在他們面前停下,開門下來幾個西裝壯漢,瞬間上前扣住沈清惟。
喬醒時慌忙上前推他們:「你們是誰?」
并未有人理會她,但也沒人對她動手。
她雙手緊緊抓住他們的衣服,向四周大聲呼喊:「救命啊,救命啊!有沒有人!」
沈清惟也趁機撂倒其中一個,掙脫出來,拉起喬喬就要跑。
因著他還算好的記憶,他在看到這幾個人的那一刻就認出他們是那晚的打手。
他們拼命往反方向跑著,后面是雜亂而有力的追趕聲,眼前200米就是繁華的十字路口。
再快一點,再快一點,就能擺脫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