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生的眼神暗了暗,把莫名起來的沖動壓了下去。
暑期悄然而至,喬醒時和沈清惟在固定有些枯燥的補習中安然度過。
那時他們還不知道這只是洶涌雷雨來前的平靜。
開學后的摸底測試,喬喬的物理成績大幅度提升,排名瞬間提到前五名。
她拉著沈清惟的袖子,語氣輕快:「阿清哥,陳老師夸我啦!謝謝你幫我補習。」
沈清惟也笑著:「這是喬喬自己努力的結果。」
又接著說:「晚上慶祝一下嗎?」
喬醒時愣了愣又彎著眉眼點點頭:「嗯!我還沒有喝過酒誒,我想嘗一下。」
女孩兒靈動的大眼期許地看著他。
「........」
片刻后,沈清惟無奈地嘆口氣:「好吧,不準多喝。」
他的本意是只給小姑娘喝幾口啤酒,沒想到她趁他不注意喝了一罐。
本也不算多,怎奈喬喬酒量不好,一杯倒。
夜晚,沈清惟結了賬,背著軟趴趴的小姑娘離開。
慢悠悠地走在路上,偏頭對著迷糊的女生說:「下次不能給你喝了。」
話的本意是告誡訓斥,但他說的溫柔,莫名就帶著一絲寵溺的意味。
到樓底時,他看到有一點猩紅。
走近,賀恂正淡淡地看著他。
也許是錯覺,沈清惟總覺得,他似乎眼神更偏向身后的女孩兒。
沈清惟收回視線,從他旁邊正要走過去。
「站著。」賀恂彈了彈煙灰。
離得近沈清惟才看到,地下已經積了不少煙頭。
他似乎在這等很久了。
「有事?」沈清惟問。
賀恂:「把她放下來。」他點了點他背上的喬醒時。
女孩兒神智依舊迷糊的很,趴在沈清惟的背上哼哼唧唧。
沈清惟也淡淡的,「不了,我照顧她就可以。
」
賀恂嗤笑一聲:「你別不知好歹,我現在跟你好好說話,你就放下來,今晚你絕對帶不走她。」
說著,有幾個高大健壯的大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,看起來像是專業的打手。
沈清惟也沒怵他,只挑挑眉:「法治社會,你威脅我?」
「不信你試試。」賀恂沖他揚了揚下巴。
語氣滿是輕蔑。
他看著眼前桀驁的男生,總有種預感,喬喬要是被他帶走,他會傷害她。
沈清惟緊了緊背著她的胳膊,不理會面前的眾人,抬腳離開。
賀恂也沒猶豫,直接讓人扣下他,把喬醒時抱過懷里。
他居高臨下地瞥了眼地上的男生,語氣清淡:「不自量力。」
話畢,就抱著女生上了車離開。
他坐在后座,把喬喬抱在腿上。
他靠近嗅了嗅。
喬醒時背著他喝酒了,看著臉頰潮.紅的女孩兒,心底的暴怒像是迸發的巖漿瞬間涌了出來。
到了別墅門口,司機就看見小少爺陰著一張臉拽拉著喬醒時上樓。
動作有些粗暴,喬醒時理智還未清醒,途中被撞傷了好幾處。
保姆看到多日未見的女孩兒又被小少爺拖了回來,輕嘆了口氣。
賀恂把她扔進浴室,把花灑開到最涼最大,淋澆著她。
冰冷的水流瞬間將喬醒時澆個透頂,也讓她清醒了不少。
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水珠,視線清晰起來,她看見了一張俊美卻陰沉至極的臉。
她不是在和阿清哥喝酒嗎?怎麼碰到賀恂了?
喬醒時又眨了眨眼看向旁邊熟悉的裝修布置,臉色瞬間一白。
「別猜了,這就是宏庭。」賀恂聲音有些懶散。
喬醒時:「你把我帶來這干什麼?沈清惟呢?」
即使這麼久了,她還是會對賀恂莫名恐懼和抵觸。
賀恂并未應答她,只是晦澀不明地盯著她。
跪坐在瓷磚地上的女孩兒,冷白色燈光襯得她裸.露在外,還掛著水滴的小腿格外誘人。
他慢慢走近,蹲下。
垂眸看著她的腿,輕聲說:「我是不是說過,讓你離他遠點兒?」
「憑什麼?」她回視著他。
喬醒時被凍得有些顫抖,嘴唇也沒什麼血色。
明明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,眼神卻堅定地出乎意料。
這是第一次,她直面反駁他的話。當他再次說出那些警告威脅的話時,她忽然莫名地厭惡透了,一種忍耐不下去的厭惡。
賀恂像是也有些意外,他抬眼輕挑了下眉:「憑什麼?」
「憑你吃賀家的,喝賀家,賀家養了你七年。」
他淡淡地陳述著一個事實,喬醒時卻聽的一笑。
「賀恂,我說真的,」
她看著他:「我在這里待的七年加起來都比不上我在福利院的一天,當初賀家把我接過來是為了什麼,你比我清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