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她那嘚瑟的小模樣,心里暗嘆慶王養得好,這養得,不知憂愁,吃喝玩樂數一流。
真不愧是慶王!
……
那天晚上,裴子瑜破天荒地回來了個大早,趕上同我一起吃晚飯。
晚上躺在床上,看著他筆直躺在身側,我竟然有些別扭,腦子里忍不住又開始亂想。
比如,我覺得裴子瑜睡覺之前躺這麼端正大可不必,因為他早上醒了又是一個炸毛王爺了,沒必要現在躺得這麼周正。
我睡不著,暗搓搓跟他表示了這個意思。
結果他翻身跟我面對面,問道:「聽說本王沒教好你?」
什麼意思?
他又說:「聽說王妃與本王那方面鬧別扭?」
嘖,這男的哪里學的陰陽怪氣?
我深吸一口氣,準備跟他好好解釋,結果他忽然抱住了我,頭埋在我頸間,語氣頗為怪異:「迢安,我該拿你怎麼辦?」
這又是什麼意思?這男的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呢?忙壞腦子了?
我問他:「你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?」
他一怔:「看什麼?」
看什麼?看看你的腦子呀!難不成跟你直說,我覺得你腦子有病嗎?說話做事顛三倒四的,自己沒意識到嗎?!
我說:「就是那里啊……」
身邊那個人滿身的端正不見了,一個轱轆爬起來,聲音冷冽道:「本王需要看什麼?!」
嘖,怎麼聽不懂呢?
還不等我開口跟他再解釋解釋,他忽然動手動腳起來,上半身的從容跟下半身的粗魯絲毫不搭,嘴里還惡狠狠地道,「慶王妃說得沒錯,果然是本王沒教好你,是本王的錯!」
第二天早上,兩個人成功起晚了。
我看著身邊那個睡到一頭亂毛的攝政王,覺得自己身體跟被馬車碾過一樣。
嘖,每次涉及這方面,他都一改平時的高高在上。
我裹著被子盯著他看,看著看著腦袋又疼起來,他的側臉……
我怎麼覺得好像很久之前就見過了。
6
裴子瑜依舊很忙,但是他似乎覺得要對我進行所謂沒「教導」。
于是他忙中抽空,每天例行跟我一起吃飯,有時候是午飯,有時候是晚飯。
早飯從來沒有過,因為我起的時候,他的位置早就涼了。
溫側妃每每都用一種羨慕的口氣跟我說,你能起那麼晚真好。
我也覺得挺好,攝政王府沒有公婆需要我伺候,裴子瑜也不管我啥時候起,這麼想著,日上三竿才起床倒成了我的常態。
感覺整個人都快睡癱了。
我攝政王妃做得清閑,我爹可就不那麼輕松了。
我娘三天兩頭給我寫個信,吐槽我爹在朝堂上又被裴子瑜氣到了。女婿跟老丈人的關系如此緊張,我這個做媳婦兒的,夾在中間好為難啊。
晚飯的時候,我給裴子瑜盛了碗十全大補湯,順便問他:「我爹又是因為什麼跟你吵架了?」
裴子瑜盯著那碗湯直顰眉,沒回答我。
我又給他夾了菜,再接再厲,接著問他剛才的問題。
裴子瑜說,黃河治水,丞相主張牽民,我說治水,意見不合而已。
我問他,那最終結果是啥呢?
裴子瑜喝了口湯,皺眉道:「自然是治水。」
我扶額,說:「你下次能不能跟我爹好好說,我夾在你們倆中間好難辦哦。」
裴子瑜說:「不難辦,你只要相信,你家王爺永遠是對的就好了。」
我看他挑眉一笑,只覺得心如擂鼓,那種熟悉感又一次撲面而來。
我托了臉問他:「裴子瑜,你信不信這世間鬼神之說啊,我總覺得,你我曾在哪里見過。」
回答我的是筷子落在地上的聲音,我抬眼看他,那豐神俊朗的攝政王,一臉愕然。
我問他怎麼了,他說無礙,只是手抖。
我再細看,他眸光柔和,絲毫不見方才的驚詫,大概方才是我眼花了吧。
7
我被迫嫁給了我父親的仇敵攝政王,然而新婚生活卻意料之外的和諧。
沒別的原因,大概是我跟他都心照不宣,既然是搭伙過日子,那就好好過,何必自找麻煩。
裴子瑜依舊在朝堂上時不時欺負欺負我爹,至于我爹說的裴子瑜狼子野心,我目前還沒看出來,不過他確實挺努力的。
我與他成婚眨眼半年了,可謂是相敬如賓。畢竟我跟他,說白了不是很熟。
雖說該辦的都辦了,但我總歸是覺得,我與他之間有隔閡,畢竟是奉旨搭伙過日子。他若是哪天用花轎抬回來一個小妾,我大概也樂得有人陪我一起嗑瓜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