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謝珩。」我小聲說,「如果那時候我認識你就好了,我一定會馬上把你救起來。」
上天的安排如此神奇,五年前的冬至,在我還沒有遇見謝珩時,我們的命運就在那場大雪中有了奇妙的重疊。
謝珩將下巴抵在我肩上,聲音很輕:「如果那時候我就認識桑桑,一定不會讓你吃那麼多苦。」
這天晚上,謝珩是把我摟在懷裡睡的。
半夢半醒間,我感受到有什麼熱乎乎的東西貼著腿,便伸出手去推了推:「謝珩,我已經很熱了,你把湯婆子拿遠點。」
發頂傳來一聲悶哼,良久,才有謝珩沙啞的聲音響起:「……好。」
11
深冬將至,離我的十四歲生辰也越來越近。
謝珩告訴我,齊玉辰最終不知從哪兒拉來一個替死鬼,招認了那一日在丞相府門口刺殺謝珩的罪行。
此人還順便供出了他的「幕後主使」,是手握十萬兵權的西州將軍宋言。
朝堂之上,齊玉辰和宋言吵成一團,差點動了手。
到最後,謝珩下旨,命宋言協理齊玉辰再查此事。
「西州十萬兵馬,越州亦有六萬,不可讓他們匯在一處,自然要逐個擊破……」
謝珩坐在我對面的桌前,握著筆思索片刻,微微蹙眉。
讀了好幾天兵法的我試圖提議:「不如將越州兵馬暫且交給齊玉辰掌管,讓他北上平亂。」
「哦?」謝珩動作一頓,抬眼看著我,「桑桑意欲何為?」
我咬了咬嘴唇,往門口掃了一眼。
抱月已經不見了。
「我懷疑……謝徵沒有死,而是被丞相府的人藏在了越州城附近。」
謝徵就是前太子。
當初,他意欲謀反,逼先皇退位,反被處置,廢除太子之位,幽禁在府中。
結果沒過幾日,太子府燃起大火,撲滅後,他們在謝徵房中發現了一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。
「桑桑猜得沒錯,若無皇室血脈在手,齊家人是不敢這麼大膽的。」
謝珩笑得眼睛都彎起來:「既然如此,我就再給他們一個謀權篡位的機會吧。」
兵法中說,這一招叫作引蛇出洞。
齊玉辰離開京城後的第三天,就是我的十四歲生辰。
一早醒來,我就接到了付公公來宣讀的聖旨。
謝珩一步到位,直接給我封了貴妃。
但其實封不封也沒什麼區別,因為我是前兩天才從桐妃那裡知道,謝珩後宮的妃嬪,只有我和她兩個人。
貴妃和美人之間最大的區別,無非就是我和桐妃誰給誰行禮。
我亂七八糟想了一通,就見付公公笑瞇瞇地看著我:「桑貴妃,您快接了旨起來吧。之前做的首飾衣裳也都好了,皇上讓您瞧瞧喜不喜歡。」
我自然是喜歡的。
除去之前做的衣裙之外,謝珩還讓人送來了一件通體雪白的長毛狐裘,脖頸那裡軟軟茸茸地圍了一圈,我從沒經歷過這樣暖和的冬天。
上午桐妃還特地來了一趟,給了我一隻匣子做禮物,並特意囑咐我,一定要在謝珩來之前看完。
我依言照做。
然後大為震撼。
下午謝珩來懸鈴宮時,很是驚訝:「桑桑,你的臉怎麼這麼紅?」
我扯過團扇,猛扇了兩下:「那狐裘太暖和了,許是熱的,熱的。」
桐妃送的那圖冊裡……是怎麼畫的來著?
晚膳前,我特意囑咐橘夏燙了一壺酒,幾杯喝下去,我和謝珩都變得有些醉醺醺的。
炭火的暖意蒸騰,橘夏領著人退了出去,我迷迷糊糊去扯謝珩的腰帶。
「桑桑!」他輕斥一聲,「停手,你還小!」
「不小了。」
我掰著手指頭,煞有介事地跟他算:「那圖冊裡說,女子十五歲就算及笄,可以嫁人,也可行夫妻之事。」
我仰起頭,眼巴巴地看著他:「謝珩,今日我已是年滿十四,虛歲也十五了。」
說著,我松了身上輕薄的外衫,只留一件淡青色的小衣,爾後又要動手。
謝珩十分艱難地反抗:「不行……桑桑,你不滿十六,我是不會做什麼的。」
他的聲音聽上去,似乎帶著莫大的痛苦。
我疑心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傷到他,頓時停住動作。
謝珩趁機丟過來一張被子,將我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,咬牙切齒道:「桑桑,好好睡覺,不許再亂動。」
我睜大眼睛望著他:「謝珩,你生氣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