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,我為了宋澤,放棄了難能可貴的實習機會,考上了這所大學,其實也就相當于放棄了自己大學四年建立的社交圈。
讀了這麼久的研究生,我一直都是獨來獨往。
雖然也交了幾個朋友,但關係沒有近到那個地步,讓人家陪著過生日,到底還是突兀了一些。
早上爸媽打電話問我生日怎麼過,我還笑著騙他們,不用擔心,我和實驗室的同學一起過。
我抽抽噎噎了好一會兒,終于止住眼淚:「師兄你不用管我,我哭完就沒事了。」
話音未落,一個包裝得十分漂亮的禮物盒就被遞到了我面前。
「生日快樂,鬱元元。」
賀嶼竟然給我準備了生日禮物。
意識到這一點時,那顆悸動的少女心混合著蠢蠢欲動的色心,幾乎要跳出胸腔。
賀嶼去結了賬,陪我一起出了門。
冷風一吹,我酒醒了不少,沉甸甸的禮物盒被抱在臂彎裡,心跳一次比一次更快。
初春料峭的風從耳畔刮過,我抱著禮物盒,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寢室樓下。
雖然天冷,但樓下還是慣例站了好幾對情侶,都在卿卿我我,耳鬢廝磨。
甚至有個姑娘被她男朋友用大衣裹在懷裡,整個人踮著腳尖在接吻。
我承認,本 lsp 又一次蠢蠢欲動了。
我像個圓規似的杵在那兒,腳尖在地面一下一下地劃著,企圖用這個動作暗示賀嶼。
他站在我面前,垂眼望著我,一字一句地說:「別難過了,以後每一年你過生日,我都陪你。」
我「哈哈」了兩聲,然後乾巴巴道:「怎麼可能呢?師兄等你交了女朋友,我就得避嫌了。
」
賀嶼沉默了兩秒,忽然笑起來。
我其實見慣了賀嶼冷清的模樣,很少看到他笑。
此刻他唇角微勾,眼尾往下,眼底鋪開一片璨璨的光,冷白的臉泛著玉一樣的光澤,看上去格外勾人。
我正要禮貌性吸溜一下口水,以表示對美色的尊重,他卻忽然低下頭,湊近了我,低低地問:
「鬱元元,你怎麼就知道我未來的女朋友不是你呢?」
!!!
我瞪大眼睛,望著他近在咫尺的、含笑的眼睛,那裡面好像裝著我沒喝完的半瓶荔枝酒,幾乎讓我醉了進去。
過近的距離讓滾燙的氣息彼此傳遞,氣氛愈發曖昧。
賀嶼啞著嗓子問:「可以嗎?」
「什……什麼可以嗎?」
「鬱元元,我可以親你嗎?」
我掐了掐手心,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,乾脆俐落地踮起腳,貼著賀嶼的嘴唇親了上去。
呼吸交纏間,我心跳越來越快,含糊不清地指出:「師兄,你之前說過,我們實驗室不許談戀愛……」
「是嗎?」賀嶼微微一頓,隨即更用力吻了回來,低聲笑道,「規矩是我定的,當然可以由我來修改。」
「元元,接吻的時候要專心一點。」
好吧。
我閉上眼睛,開始專心致志地回應他。
吻得專注時,我朦朦朧朧想起,那句「元元,接吻的時候要專心一點」,好像,出自陳也那篇大作。
所以說,賀嶼其實也看了那篇文嗎?
9
第二天一早,我酒徹底醒了,躺在床上回想昨晚的事,然後意識到——
我和賀嶼接吻了。
他還暗示我,想讓我做他女朋友。
這是真實存在的嗎?
我拿起枕頭邊的手機,看到賀嶼兩小時前發來的微信:
「元元,醒了的話就出來吧,我在你們寢室樓下等你。」
瞬間,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,手腳並用飛速下床,撲到窗邊往下看。
穿著鐵灰色大衣的賀嶼站在樓下的綠化帶旁邊,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。
我火速洗漱,換衣服,甚至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梳就一魯夫馳到樓下,然後站在賀嶼面前,急促地喘著氣。
他微微蹙眉:「這麼急幹什麼?」
「怕、怕你等得急了……」
他伸出手,把我淩亂的頭髮別到耳後:「半年都等了,也不差這一會兒。」
「半年?」
他點點頭,然後忽然伸出手,把我攬進懷裡,下巴抵著我發頂,輕聲道:
「元元,你可能不知道,我喜歡你半年了。」
我以為自己在做夢。
我暗戀了大半年的師兄告訴我,他已經喜歡我半年了。他抱了我,還親了我。
不對,我做夢都不敢這麼夢。
我好半天才從巨大的衝擊中緩過神,語無倫次:「師兄,你……我……昨晚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