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明天你有空嗎?我去你們學校找你,咱們一起吃個飯吧。」
我盯著這兩條消息,一時哽住。
當初我喜歡了宋澤很久,好不容易才追到他。
在一起的三年,大多數時候,也一直是我在遷就和包容他。
大三那會兒,我已經在一家大公司找到了合適的實習崗位。
可是宋澤卻纏著要我跟他一起考研,還是考他一直想考的一所名校。
理由很簡單,那所學校在外地,他不想跟我異地戀。
那所名校是出了名的難考,可是禁不住宋澤軟磨硬是,最後,我放棄實習的機會,答應他一起考研。
最後,諷刺的是,我考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名校,他卻落榜了。
拿到錄取通知書後,宋澤又忽然提出,要我放棄讀研,跟他一起工作。
理由是早點存夠房子的首付錢,我們就可以結婚了。
我終于心力交瘁,情緒失控:
「當初我要實習,是你非拉我考研。現在我考上了,你又讓我別去讀。宋澤,你能別這麼自私嗎?」
宋澤沉默片刻,咬牙道:「如果你堅持這樣,那我們不合適,還是分開吧。」
我不是不傷心的,只是從頭到尾,宋澤從沒有站在我的角度考慮過。
好不容易走到現在,為了考上這所學校,我付出了多少,只有自己知道。
我不想我的人生再為了他妥協。
所以面對宋澤的步步緊逼,失望和疲憊快要把我壓垮,到後來,我痛快答應了分手。
答應分手的那一刻,不是沒有傷心,但更多的,竟然是一種解脫。
沒承想研究生剛讀了幾個月,宋澤又不遠千里,重新找上門來,要跟我和好。
被我拒絕了好幾次後,宋澤絲毫沒放棄,不光微信騷擾我,還來實驗室找過我好幾次。
不知道他到底哪來裡的自信,認定我跟他分手,只是在賭氣。
從前那段關係裡,我到底對他妥協到了什麼程度,才讓他產生了這種錯覺?
有一回,他在樓下跟我拉扯了好半天。
好不容易擺脫他,結果轉頭看到賀嶼站在一旁的走廊上,鋒利如刀的目光從我臉上劃過。
當天下午,他就宣佈:「為了保證學術上心無旁騖,我們實驗室禁止談戀愛。」
見我沒回復,宋澤又開始長篇大論地打感情牌。
想到賀嶼,再想想那篇被我發在群裡供大家瞻仰的小作文,我心煩意亂,乾脆直接拉黑了他。
吃晚飯的時候,我終于硬著頭皮把真正的論文發給了賀嶼,並附帶一句:
「不好意思師兄,早上睡迷糊了,發錯了。這是我的論文一稿。」
賀嶼還是沒回我。
他會怎麼想我呢?
一個投懷送抱死纏爛打的學妹?
被拒絕後還暗地裡寫小作文 yy 他的沙雕女孩?
心頭髮沉,乾脆把手機揣進兜裡,拿著飯卡下樓,去食堂覓食。
結果我剛掀開簾子走進去,目光一掃,就看到了幾步之外的賀嶼。
白 T 恤,工裝褲,挺得筆直的脊背,還有毛茸茸的短髮覆蓋下,神情清冷疏淡的臉。
我瞬間頭皮發麻,飯也不想吃了,捏緊飯卡轉頭就溜。
結果剛跑了兩步,身後就飄過來一道冷冷清清的嗓音,像是夏夜微涼的晚風。
「站住。」
3
是賀嶼。
雖然我很想頭也不回地逃走,但腦中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,還是讓我停下腳步。
轉過頭,賀嶼人高腿長,幾步就走到了我面前。
我十分勉強地擠出笑容:「賀……賀師兄?」
他目光淡淡掃過我的臉,落在我手裡捏著的飯卡上。
我聽到他涼涼的聲音:「你很緊張?」
「沒……沒有。」
我否認完,低下頭才看到,指尖已經被我捏得發白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,賀嶼似乎輕笑了一聲。
可惜等我再抬起頭,他又恢復了那副高嶺之花的冷淡神情:
「你的論文一稿,什麼時候交給我?」
一提論文我就眉心一跳,小聲道:「那個……論文一稿我已經重新發給你了。」
賀嶼從兜裡拿出手機,在螢幕上點了兩下。
流覽片刻後,又把手機收了起來,而後重新看向我:「收到了。一起吃個晚飯嗎?」
發生了那麼尷尬的事情,我應該拒絕的。
然而食堂亮白的燈光照下來,把他深邃的輪廓勾勒得更加好看。
我色心頓起,還是大著膽子同意下來。
跟賀嶼並肩走路的時候,手臂柔軟的衣料摩擦,或有某幾個瞬間,我的指尖擦過他手背冰涼的皮膚,不由得心猿意馬。